卿渺

柳絮因风 叶修bg

失智产物，不晓得自己在写什么东西，算是迟到很久很久的生贺。

叶修✖️原女

我站在阳台上，看远处街灯璀璨，欢声笑语，夜晚的风很凉。身后走来一个人，我回过头，也许是刚刚的酒有点上头，又或许是灯光模糊了视线，我不太清楚，总之我看到那张脸，却想起了另一个人——叶修。

我们同岁，自幼就认识。虽然是双胞胎，我从来没把他们认错过。他们相差太大了，我有时候怀疑他们是不是根本不是兄弟。

我小时候更亲近叶修。

在童年的一段日子里，我常常和叶修在一起。叶修叛逆，为了打游戏经常逃课，我有时候帮他打掩护。他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对我却温柔。叶修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他太成熟。

如果说现在的叶秋，当然足够成熟温和。但那个年纪他也只是个上蹿下跳的小子，说到底，叶秋变成现在这个性格，和叶修有很大关系。

年轻的女孩子，容易陷在温柔的优待中，我也没有例外。我们一起上下学，踩着夕阳的余晖嬉笑打闹。那段时光太过美好，我以为我们能一直这样，青梅竹马，携手长大。

但是没有，叶修在15岁走了，而我开始了我长达14年的追逐。

叶修离开那天，我站在房间的窗前，看他经过，没回头看我一眼。我感觉视线突然就模糊了，伸手抹了一把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就糊了一脸，我转过身胡乱擦净，“丢人……”

叶修很勇敢。

他敢拼，敢闯。

我也敢。

我从来是温温柔柔的女孩子。

我懂事，听话。可我骨子里也满是棱角。我也张扬，凌厉。但是似乎没有人在意。不，叶修在意，他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其实是很相像的人。

叶修为了自己的目的逼迫自己长大。

在叶修走之前我找过他，他知道我从不缺少陪他出走闯荡的勇气，但是很遗憾，他不需要我有这样的勇气。

他不要我。

我意外的并不失望，可能我从没对这件事抱有期待。可能我潜意识中明白，我对叶修来说，从不是什么特例的存在。但是我还是很伤心，为了自己那没有归处的一腔孤勇。

我和叶秋情绪低落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年纪小，在我们看来叶修的行为不异于背叛。长大后明白，叶修那不叫背叛，他只是选择了勇敢。

有一次我和叶秋坐在一起写作业，写着写着我眼泪就掉了下来。叶秋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很久，我情绪平静下来，叶秋小声问我“阿絮，你不会是喜欢叶修吧？”我没出声，有时候我很讨厌叶秋这种通透。

我开始努力，睡眠时间越来越少。我不知道在和谁较劲。

高二那年，我和叶修重新有了联系。

他回来了一次，带着一个小姑娘。

我帮他找了住处，他毕竟是男生，带着个小姑娘总归不方便。我这样对他说，他才同意让我帮忙。

我去接他们的时候，看见叶修领着她，小心的用身体帮她隔开人群。我隔着人潮看他们，视线一点点模糊，心脏一点点冰冷。我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向他们走过去。

小姑娘长得很好看，叶修说她叫苏沐橙。

“叫苏沐橙？我叫你沐橙成吗？”苏沐橙点点头。

她有些拘谨地看着我，我注意到她穿着单薄，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给她。苏沐橙有点不好意思。叶修拍拍她肩膀告诉她“没事，穿着吧，别怕她，她是好人。”我帮她把衣服披上“你知道我吗？我叫沈絮。”沐橙点头“恩，叶修他在车上跟我讲过。”我笑了。

我承认这种行为十分卑劣，沐橙还这么小，我不应该套她的话。可我太想知道，我太想知道在叶修离开的这些年，我是否在他生活中出现过，结果很显然——从来没有。

我带他们去了宾馆。我和家人说在朋友家住几天，这样我就能在这陪着苏沐橙。我听叶修说，苏沐橙的哥哥刚刚出事了。

叶修回了趟家，我领着苏沐橙逛街，小姑娘平时接触的都是男孩子，先前是哥哥，后来是叶修，不知道叶修怎么和她说的，她同我倒也亲近。我知道他们不容易，领着她买了很多东西，衣物和一些平时的日用品。苏沐秋再细心，他也不是女孩子，有些事还是不能照顾的太全面。

我给叶修买了些东西，在给他买的新衣服口袋里放了些现金。平日里家里零用钱给的多，我又没什么开销，自己的钱也有，不多但帮上点忙。

叶修和家里又大吵了一架，不到中午就回来了。我带他们吃了午饭，把两个人又送上了车。

后来偶尔在网上联系也交流不多，我们本来是两个世界没什么共同语言。

我还是努力学习，除了课业一些画画乐器之类的技能也一点点去学。我总希望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充实自己。有的时候忙着忙着，也会忘了去想叶修。

只是在弹琴的时候会想到叶修其实也是会弹琴的，只是他从来不认真的弹出什么曲子，只是一味的追求速度。做题到深夜的时候，也会想自己现在是不是和另一个城市的叶修一样，在深夜里奋斗。每当想到我们也许做着相似的事，我就很开心。

叶修成立了战队，我正忙于高考。

叶修夺冠，我上了理想的大学。

我到了叶修的城市。他知道之后发来一句恭喜，说有空了请我吃饭。可是大学也并不轻松，更重的学业和繁琐的社团工作让我焦头烂额，他的战队更是忙起来昼夜颠倒，根本没有时间。

但是我和苏沐橙时常聚聚，听她告诉我叶修压力很大，她也在战队。

有时候她说出的词我都不太懂，我那个时候就会注意到我其实从来都没有融入过叶修的世界。

我其实从来没有主动融入过叶修的世界。

我喜欢叶修，却很少主动联系，很少主动了解。我就是个胆小鬼，一个人站在原地怀抱着我莫名其妙的喜欢和不堪一击的骄傲却从来没有前进过一步。这样想想，原来我远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勇敢。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矫情，在深夜里辗转反侧，感动自己。

但是我不想放弃这份喜欢。

我去了家里的公司。这些年我和叶秋一直有联系，偶尔会在一起吃个饭。工作之后两家有合作，来往的更加频繁。我和叶秋是同辈里比较出色的孩子。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像叶修一样的人生。

有他一个就够了。长辈们也是这么想的。

有时候也会谈起他，有说他想不开的，也有说羡慕他的，我和叶秋听听也就过去了。没有谁能轻易评价别人的人生。

我在公司的路顺顺利利，叶修却退役了。

知道他退役那天，我去找他。

“以后怎么打算呢？”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休息一年，然后回去。”

“需要我帮忙尽管说。”我知道他不会轻易问我帮忙的。

“那当然，我是那种客气的人吗，有这么好的资源我必然好好利用。”

叶修还是那样轻快的语气，我知道我能说的就到此为止了。我看着他，他面前摆着一杯果汁，我面前是一杯美式。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我看见他对我笑，我就也跟着笑了出来。

我回到公司，给父亲打了电话。

“爸，之前的事我想了想，国外的市场就让我去吧。”

叶秋来送我，我们并肩站在检票口旁。

“怎么突然决定去国外了。”

“我想锻炼锻炼自己，出去走走看看，更何况公司总有一天要由我接手。我爸身体不太好了，我想快点帮他。”

“……你其实完全不用这么急。你已经足够优秀，叔叔没跟你说过，他一直很认可你。你这几年太拼我们都有点担心。”

“恩，我知道。我是出于本心，不是因为任何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前几天那个项目谈崩了我一直很闹心，那简直是我人生中的污点，我还是太手软了。”

“别了吧姐姐，就你还手软？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别贫，谁能比的上你业务能力强啊？我以后还得看你多多照顾啊。”

“别了别了，我害怕。”

我们拌了会嘴，又沉默下来。

临走之前他叫住我

“阿絮。”

“恩？”

“你放下了吗？”

我轻轻笑起来。

“恩。”

春节我回了国。

“想什么呢？”

“恩？没什么，就是想这几年在国外待了挺长时间，感觉还是家里好。之后不走了，想着去哪休休假。”

“挺好的，想好了告诉我，我还能给你提提建议。”

“好。”

“阿絮。”

“恩？”

“怎么就放下了呢？”

我愣了一下，转头去看他，叶秋拄在阳台上，在看楼下的孩子打闹。

“你之前一直很喜欢我哥，我知道。他那时候退役了，你明明可以有更多时间和他交流。为什么呢？”

“阿秋，你有没有追逐过什么东西？坚持了很久很久。十几年，二十几年，马上就要成功了，你却突然放弃了。所有人都会说，你已经坚持这么久了，怎么就放弃了呢？可是只有你自己知道，哪怕已经坚持了十几年，可对于你自己，却是再多一天都坚持不了了。我不觉得苦，喜欢叶修，永远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可是我等不了他了，我也没有办法再欺骗我自己。我们不可能一起，不是他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看向屋里，叶修从苏黎世回来，和家里的关系也不再那么僵了，今年他回来过年。

“我喜欢他，也仅仅是喜欢而已，再也没法前进一步了。他很好，我也很好，但是我们，并不好。”

“阿秋，我们都长大了。”